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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空灵果的效用(第1页)

翌日后清晨,卫荆办完了事回了大理寺,刚到庭前,见到策离从寺卿堂出来,便跳下台阶跑了过去。"大人呢在不在"策离没搭理他,绕后离开,卫荆知道他这就是默认人在堂里,便掀帘进了去。裴怀止审完了近期搁置的卷宗,交给了底下的掌簿。卫荆站在他案前连着唤了几声,裴淮止才应声,有些心不在焉。卫荆跟了裴怀止多少年,他当即看出情势不对,忙问:"大人,可是在忧心工部那条线不好查"裴怀止摇头,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了头,沉声问:"派你盯着皇后,可有什么动静"卫荆如实相告:"她昭告宫内,三日后开办冬日宴,圣上也要去。""估计是要提粮草的事了。""那我们要怎么办""按照事先的计划走,工部户部那边,自然会有人替我们拿出证据。"这话,卫荆没听懂。难道说,是大人在皇后身边也安插了自己人卫荆目光无意间落在了裴怀止桌案上的锦囊。这锦囊他见过,丹阳城假成亲那日,大人小心翼翼的拿出来过很多次。正想着,门外又进来一人。林挽朝搓着手,脸颊被冻得通红,进来时口中还哈着白气。她习以为常的往暖炉靠近,刚俯下身子取暖,只听见座上的人开了口。"你自己的手炉呢"林挽朝一怔,听着这口气有些不对劲,便悄悄的退了回去。昨日手炉给了裴舟白,早起忘了让莲莲准备新的,这才空着手来了。林挽朝回头转动目光,用眼神问了卫荆,卫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卫荆一回眸,却看见裴怀止正冷冷的看着自己,当即明了,拱手告退。林挽朝看着卫荆离开,目光又挪回了裴怀止脸上,见裴怀止也在看自己,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装的还挺像回儿事。裴淮止:"解释解释,今日为何但晚了"林挽朝一怔,当即明白是裴怀止知道了什么。他怎么总是对自己的行踪那么了如指掌。"作夜与太子会见,睡得晚了些。"看裴怀止没吭声,林挽朝不知怎么回事,这心里就有些发虚。"上次在丹阳,是他救了我,我也算是表达谢意,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一提丹阳,裴怀止眼里的冷意忽然被什么东西顶替了,他低下了头,沉默。林挽朝想起裴舟白的那些话,忽然说:"人人都有秘密,或许,皇宫里的人并不全是坏的。"林挽朝从前绝不会说这种话,她固执的认为就是住在皇宫里的那些人害死了父母,对他们无差别的敌视。可裴舟白,似乎有些不一样。林挽朝声音有些轻,尽可能的向裴淮止解释自己绝不是攀附东宫,更不是对大理寺背信弃义,"如果上次,不是他拉我一把,我可能真的就死了……"裴淮止抬眼,凝视着林挽朝,打断她即将脱口而出的可怕的可能。"我唯独慢了那么一次,但是,绝不会——再有第二次。"林挽朝错愕的呆在原地,有些不解。她觉得这句话话里话外都不对劲,听起来有些……虽然他们二人每次嘴皮子上打架的时候总是不遑多让,甚至用扯到什么情意暧昧,但要是来真的……林挽朝摇了摇头,不可能是她想的那一层。"大人是指……丹阳城里我被置于险境""是。"他回答的利索,声音低哑,语气克制,林挽朝更是被这反应怔了一怔。裴怀止在她的错愕中逐渐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拿起桌上明明已经被看过一遍的卷宗,用来克制手心的颤抖。"带你出去查案,却让你险些命丧丹阳,是我疏忽,棋差一招。"原是如此。林挽朝卷起一抹清浅的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受伤危难乃是常事,大人不必挂怀。况且,破了这案子后,我不是就升了大理寺少卿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裴怀止没有再说话,林挽朝有些无所事事的目光乱飘,忽然就看见了桌案上那个精致的锦囊。这锦囊……林挽朝告退后,正看见卫荆抱着把剑准备出去,她过去拦下了他。"你家主子今日这是怎么了"虽说裴怀止往日里就是喜怒无常,可今日却是有些不正常。卫荆闻言,左看右看一番,凑过去悄悄的问林挽朝:"林少卿,您看见他桌子上那个锦囊没""看见了。"一堆黑压压白花花的卷宗里,那么一个华丽精巧的锦囊,可不是很显眼。"我觉得啊,大人一定是为情所困了。"这话一出,林挽朝拧了拧眉。裴怀止为情所困这两个字根本就不搭边啊!"你是从何看出"卫荆昂着下巴,胸有成竹,"跟着大人查了这么多年的案子,我自然也是有些探案的本事。据我所知,那锦囊大人在丹阳就备好了,一定是他为心仪的女子准备的。只是……或许碰上了什么事,没送出去,或是人家姑娘没收。不过也是,谁家姑娘敢收大人的心意啊"卫荆这话说的是有条有理,林挽朝一时也听不出虚实。不过,说起来,如果不是很重要,裴怀止怎么会随身带着,甚至放在眼前时时刻刻看着。不知道怎么了,林挽朝只觉得莫名的一抹情绪划过心口,撞得胸膛里有些难受。她觉得奇怪,对自己的反应奇怪,捂着胸口告别了卫荆。京都的冬又干又冷,林挽朝觉得,一定是因为太冷了。***三日后,冬日宴在即。裴舟白给林挽朝送来了请帖,名曰,请她看戏。林挽朝不敢再自作主张,怕裴怀止又向上次一样对她阴阳怪气,便拿着请帖去问裴怀止。裴怀止拿过请帖,看都没看就扔到了火炉里,顿时灰烬四散,很快,纸张就燃了起来。林挽朝微微挑眉,有些惊诧。裴怀止说:"我带你去,不用请帖。""大人是世子,相当于去自家的宴会,可我又以什么身份去呢"裴怀止上挑着眼看她,"我带谁进去,有人敢问缘由么"林挽朝抿唇,那倒也是。此刻,东安门内。裴舟白小心翼翼的替皇后奉上凤冠,伺候她更衣。皇后眸色冷艳又压迫,缓缓道:"舟儿,其实本宫知道,粮草被扣押跟你没关系,你全然是为了乐儿顶罪。"裴舟白没有抬头,他在想皇后是什么时候猜到的,也许是一开始吧,她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呢可她明明知道,却还是处罚自己在寒天之中受冷水之刑。是啊,这才是皇后。她心里只有自己的女儿。女儿是女儿,棋子,是棋子。"舟儿,你可怪我"裴舟白恭敬的替皇后整理凤冠珠钗,声音如过往许多次一样淡然温顺。"只要母后宽心,舟儿做什么都心甘情愿。"皇后闻言,眼角带笑,满意的点了点头。"有朝一日,你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你会感谢母后,你也会,更需要母后。"在她心里,裴舟白势单力薄,目光短浅,只能依附着自己活。当上皇帝,也是如此。那时,她就是凌驾于帝位上的真正权势。裴舟白没说话,他安静的跟在皇后身后,看见长乐自远处而来,欢喜的奔赴到皇后怀里,两个人握着彼此的手,一步步往大殿走去。裴舟白冷漠的看着她们,看着冰冷麻木的东安门,看着这里的宫女宦官,嘴角上扬,冰冷的笑意潜藏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