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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妆 裴今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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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奴婢见过国公爷,给国公爷请安了。”下人的问安声,打断裴今宴思绪,他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知春院门口。丫鬟见国公爷失魂落魄,担忧问道,“国公爷,您是身体不舒服吗,用不用奴婢去请大夫?”裴今宴稳定情绪,沉声道,“不用。”说着,便进入院门,顺着青石板路,一路到了房屋。房内灯火通明,满是笑声。当裴今宴看到在丫鬟的陪伴下,母亲和婶母两人一边聊着笑着、一边制着衣物,一种强烈情绪从眼入脑,在脑中炸开,眼眶发热。因为这一幕,太温馨了!他多久没身处这种温馨之处了?五年?十年?还记得,祖母还在时,和叔叔们也未分家,国公府里住满了人,每天回家都能看见母亲和婶母在一起。父亲和叔叔们,陪着祖母用完了晚膳后,要么在书房谈论一些不让他听的朝堂之事,要么去练武场比武切磋。他兴致勃勃跑去观看,经常被揪到场地里面挨揍。叔叔们下手既轻又重,轻是因为,不会真正伤了他;重是因为,他们知道打什么地方不会受伤还会很疼。父亲告诉他:忍痛,是可以培养的,每天疼一点,时间久就不怕疼。将士们也都是爹生妈养、血肉之躯,大家疼、他们也疼,就靠平日的练习。虽然他觉得很残忍,但却相信,待身上疼痛缓解后,便去找叔叔们打一顿。但古怪的是,那段时期,明明每天都在疼痛中度过,记忆里却很舒服、很甜,哪怕他搞不懂,记忆为什么会甜。自从祖母去世后,父亲便和叔叔们谈论,如何振作国公府,而兵法有云:故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遂定制了化整为零的方案,兄弟几人分开,去不同地方发展,再寻求机会。从那开始,国公府开始冷清,紧接着父亲去世。无论是记忆里的甜、还是生活里的甜,皆戛然而止,剩下的只有枯燥的努力、建功立业的渴望,和无尽冷清。霍薇抬头看向门口,抬声道,“傻站着干什么,怎么不进来?”裴今宴再次中断思绪,温和着面庞进去,“给母亲、婶母请安,你们在做什么?”严氏抬眼,笑容温柔地看向儿子,平日里消瘦苍白的面庞,这几日有了一些血色和红晕,慈爱又贤淑,“之前给你做了一半的夏袍,后来因病搁置了,现在身体好转,便想着做完。”霍薇翻着白眼道,“你娘真犟!身体才刚好没几天,就非要做什么夏袍?也不是没的穿?即便真没得穿,去成衣店买两套就是。我要帮她做,她还嫌我手艺不好。”裴今宴——婶母手艺就是不好。儿时给裴今酌做衣服,跑着跑着裤裆开,把裴今酌气哭了。严氏埋怨地看了一眼好友,“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没用?年轻时,我也是学过武的。”霍薇努嘴,不屑道,“怎么,学武就强悍了?苏明妆还想学……咳,那个……别说,这针脚真不错,我做不出来。”裴今宴:苏明妆也想学?学什么?严氏见好友自己岔开了话题,猜到其不想说,便也没问,“你也知道,我的病是心病。心病最怕惦记,这做了一半的袍子如何不惦记?现在一鼓作气做完了,心里没了惦记,搞不好病好得更快。”“行行行,就你能说。你从小就不喜欢练武、喜欢看书,一点将门女子的样子都没有。”